第(2/3)页 导致他手里囤积的大量木料,全都赔钱。 他堂堂东厂指挥使,厂公的得力助手,皇帝的忠狗。 结果呢,却赔得裤衩子都没了。 把自己的积蓄套进去,还则罢了。 偏偏他动用了东厂的钱,好几百万银子啊!一旦被发现,后果不堪设想! 他正犯愁的时候。 皇帝忽然关闭城门,令厂卫搜刮商贾。 这不是天送枕头嘛,如果能借机搜刮一波,多赚一点,把亏空全部填补上。 等漠北的木料再卖出去,所有银子不都入了他的口袋嘛。 所以,今天龚辉像发疯了一样杀人。 只有把人杀了,他才能把商户的家财,随便往口袋里面揣。 哪怕皇帝想查,也查无实证。 拿他也没办法。 “你们这帮蠢货!” “老子的是意思是,分成几队,本官亲自率队去查商贾,你们去查朝堂官员!” 龚辉不想多分润出去一些,想吃独食。 手下番子没有傻子,一听这事,立刻明白了,龚辉想独吞好处。 “兄弟们,本官也不是小气的人,所得仍是按比例分账,不必担心。”龚辉笑道。 这话糊弄鬼去吧。 我们又没看到弄到多少钱,分多少还不是你说了算。 但都敢怒不敢言,东厂是龚辉在做主,厂公宠信龚辉。 龚辉继续收缴商贾。 范青和他截然相反。 范青也贪墨,但他处事公平,基本都让兄弟们拿大头,他和兄弟们均分。 人也没架子,这就导致他在东厂里人缘很好。 不是他范青大公无私,而是范青想要更高的权位。 他收到圣旨后,仍在丁全府中。 继续分析丁全。 丁全是荆州王朱贵燰的亲舅舅,他豢养五百私兵,还藏有利器、弓弩。 弓弩磨掉了编号,但也能看出来,这是兵仗局出品的制式弓弩。 从兵仗局被禁卫封锁后,出品的弓弩制式和之前发生了改变,所以很容易便能分辨出来,是之前的弓弩,还是之后的弓弩。 这些弓弩,属于之前的弓弩。 范青认真检查每一张弓弩,还真发现了漏洞。 有人不小心,留下了一张弓弩的一个编号。 范青抽丝剥茧:“这是从京营流出来了弩机,这箭矢不是军营制式的,是你们自己做的吧?” 丁全浑身是伤,刑罚过了一遍又一遍,他还是不招。 他眸中闪过一丝异彩。 “看来本官说对了。” 范青淡淡道:“你以为京营那么大,一张弩机,就找不出来了?” “你错了。” “景泰八年之前,京营分为十团营,每一营的制式武器,全都有详细的编码,每一件都能在军器局、兵仗局里面找到对应的记录。” “本官看过了,你这九把弩机,都是一样的制式,显然是从一个营流出来的。” “虽然只剩下一个数字。” “十团营被陛下改成各军,但改的是形式,核心却没变,制式武器仍然有据可查。” “丁全。” “是你自己交代,还是让本官一点点查出来?” 范青在诈他。 京营经过几次改革,兵卒不停流动,武器早就查不出来了。 再说了,制式武器只能说明是一批次生产的,中间经过多少手,根本什么也查不出来。 就是在诈他丁全。 “小五,你拿着这把弩机,去京营查。” 范青看向丁全:“丁全,本官想给你个体面。” “不管怎么说,你也是大户人家。” “若家中的女儿、媳妇,被做了不好的事情,死了也不会安生的。” “何况进了东厂诏狱,男人比女人更痛苦,想死都难。” “本官是大发善心,给你们一个体面。” 噗! 丁全吐出口鲜血,张了张嘴,还是一言不发。 “你刚才过的这一遍。” “用的工具都不专业,算不上疼。” “等去了诏狱,这都是小意思,一天一遍。” “过个一个月,你要是不上一遍,皮子都痒。” 范青笑道:“熬过一个月,你就会发现,死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。” “可在诏狱里,你想死都难。” “你是条汉子,也该想想,你儿子、女儿、弟弟、妹妹那么一大家子人,都是铁人吗?” “想清楚吧。” 范青慢慢站起来:“罢了,有些人不值得救。” “我说!” 丁全呕出一口血,无比虚弱道:“求大人给我个痛快。” “本官不止给你痛快,还会请奏圣上,酌情宽恕你的家人,起码让他们不受苦。” 范青认真道:“我范青对天发誓,决不食言!” 古人不轻易发誓,誓出必诺。 “是从团营里流出来的,都督过兴经手的……” 范青瞳孔一缩。 过兴是被皇帝看重的人,被封了爵位,这丁全不会故意攀咬过兴吧? “大人,饶了我家吧!”丁全挣扎起来想磕头。 “这私兵是哪来的?” “家里招募的,在老家时候招募的!” 丁全哭泣道:“买些武器,就是为了防身,没有别的意思。” 范青不信。 为了防身,买弓弩干什么? 朝堂对弓弩,限制极大。 一旦查实,过兴私售弓弩,夺爵闲住那都是皇恩浩荡,极有可能是斩立决。 所以范青必须搞清楚,他要做好了,得罪一位春风得意的伯爵的下场。 “丁全,你在耍本官吗?”范青变脸。 他也意识到了,自己好像被丁全给耍了。 丁全在偷换概念。 用弓弩的来源,换取他的誓言,却不说真东西。 让他陷入两难。 丁全抬起头:“小人不敢。” “本官问你的问题,这弓弩是从哪流出来的吗?” 范青厉喝:“本官不会自己查吗?” 丁全满脸茫然:“那、那还有什么事?” “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?” 范青面露阴狠:“你在逼本官,祸害的是你的儿女,来人,去把他女儿拽进来一个!” 丁全摇头:“求、求大人高抬贵手!” “是你在逼本官!” “大人已经起誓,难道还要自食其果吗?”丁全在哀嚎。 但在范青眼里,他在笑话自己! 笑话自己蠢! 随便就发誓! 自食恶果了吧! 范青怒视着他几瞬,倏地笑了起来:“那就去诏狱吧,本官从你的亲戚开始查,一个一个查,总会水落石出的。” 丁全怪笑两声。 “把他女儿拖进来!”范青厉吼。 丁全的笑变成了哭。 “本官本不想做禽兽的事,但你非要逼迫本官!” 范青冷笑:“真当本官是活菩萨呀!” 一个哭喊着的女人被拽进来。 丁全只哭不说话。 “进了诏狱,丁全,咱们再慢慢玩。”范青冷笑。 “小五,你带队,去把和丁全有亲戚的,在京的,统统抓入诏狱!” “他丁全不把咱们东厂放在眼里!” “就让他享受享受,在东厂里的快乐!” 范青走到门口:“兄弟们,都快些。” 里面传来哭喊声。 看着蓝蓝的天,范青叹了口气,东厂就是干脏活的,可他有时候就是狠不下心。 下一个目标,荆州王王妃,杜氏。 这杜氏,家里可不一般。 父亲是西城兵马副指挥杜英。 杜英还活着,就在京师,如今已经升迁为京营都督。 范青翻身上马。 目标杜英家。 宫中。 朱祁钰收到石璞的奏章。 啪! 朱祁钰丢在地上:“都看看!城外百万民夫,里面有多少居心叵测之徒!” “都瞪大你们的狗眼,看清楚了!” “要不是朕有所预感!提前防范!” “今天你们全家,都他娘的死了!死得一个比一个惨!” 朱祁钰大怒:“传旨,褫夺石璞官职,滚回家中闭门思过,无诏不许开门!” “工部所有人降级,全都滚去漠北!” “一群废物!” 他没说石璞剑指胡濙。 轻轻避过。 先佯装生气大吼,让朝臣不敢抓住这个小辫子。 他倒是想剑指胡濙。 但京中没兵啊。 要是陈韶没入宫禀报之前,他说不定就趁机祸水东引。 但,现在不能! 现在最大的问题,不是百万民夫,而是有人蓄谋造反。 从丁全家里发现五百全副武装的兵卒。 真的惊出他一身冷汗。 倘若再牵连胡濙,鬼知道会发展到什么地步,他担心自己镇不住! 今天发难。 他在用皇位做赌注。 赢了,他就能顺利迎接小生命的到来。 败了,大不了进笼子装聋作哑,等待生死大劫降临。 偏偏石璞上来这份奏章,打得他措手不及。 时机不对啊。 “臣等有罪!”朝臣跪在地上。 “工部所有官员……” 朱祁钰目光凶厉:“朕本该把你们全都砍了!” “万幸国朝疆土扩大,缺少人才,才留了你们一条狗命!” “尔等孤身出京,去漠北三年,只考核不升迁!” “以功补过。” 朱祁钰慢慢站起来:“如何?” 他罚石璞,在罚石璞时机不对。 让石璞明白,现在必须和胡濙团结,把聚众造反的人挖出来。 这才是当务之急。 工部以蒯祥为首,跪在地上:“臣等谢陛下天恩浩荡,臣等愿去漠北为国朝效力,不敢居功。” “内阁、六部!” “以后都管好自己的小辫子。” “别再让朕抓到。” “否则,工部,就是你们的下场!” 朱祁钰厉喝:“还有你们,衮衮诸公!” “百万民夫云聚于京师,尔等竟视而未见,你们怎么当的官!” “脑子里面装的都是屎吗?” “真该把你们的脑袋都打开,看看!” “所有人,罚俸一年!” 朱祁钰气呼呼坐下。 朝臣再次跪下:“臣等有罪!” “尔等不是有罪,而是有大罪!” 朱祁钰厉喝:“别以为给民夫一点钱财,民夫就不会造反!” “人心贪婪,你给了一文钱,明天他们就想要两文、三文、四文,你们给得起吗?” “啊?” “别以为民夫手中没有武器,就不会造反!” “蠢货,他们不会攻打武器库吗?” “啊?” “天天在朝堂上站着,是把脑袋都站坏了吗?” “还是狗,把你们的脑子吃掉了?” “天天尸位素餐,一群废物!” “动脑子想一想。” “如果那些民夫,攻打京师,只会攻打紫禁城吗?他们打得进来吗?” 第(2/3)页